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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被人追杀了呗。”

丁宁耸耸肩,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天气,

“刚跑完步别坐着,先走几圈缓缓气。”

被人追杀么,崔九郎看了眼浑身是血的少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迈着沉重的双腿缓缓走动。

“赵小弟,大夫来了,你醒醒,可不能睡着了。”

丁宁凑近赵承煊大声唤醒他,看他一脸痛苦之色,

“王爷爷,他先前说肋骨疼。”

赵承煊费劲地睁开眼,看清少女的面容,他嘴巴蠕动了一下,话却没能说出口。

“大夫来了,你没事的,他给你包扎伤口,一会儿就好了。”

看他面色苍白如纸,丁宁忍不住出声安抚。

王老大夫面色凝重,伸手就要解开少年的腰带。

“等一下!”

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喝声,崔九郎沉着脸瞪向一旁的丁宁,

“你又不懂医术,在那凑什么热闹,赶紧避让一下,别耽搁王爷爷诊治。”

这闹的又是哪一出,丁宁皱着眉头看他。

“咳,阿宁,你到四周转转,让崔九郎帮我搭把手。”

王老大夫开口,是他轻率了,忘了男女有别。

“这就是个小毛孩而已。”

丁宁领会过来,嘀咕一句起身往外走。

啧,小小年纪咋这么古板。

若是让小古董知道,先前她还公主抱了他,这家伙会不会当场炸毛。

“哼,人家都比你高一大截了,还小毛孩。”

崔九郎从她身侧走过。

彼此眼中各带不服,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同时挪开了眼。

丁宁朝小古板的背影挥了挥拳头,便牵着奔雷往外走,趁这空隙她先忙活别的事情去。

“你又要去哪?”

身后响起崔九郎幽幽的询问声。

“这小子是骑马来的,他的马吓跑了,我去附近找找看。”

理由光明正大,不怕他找茬,丁宁翻身上马,“你帮王爷爷打下手,我先去找马。”

“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看她动作潇洒利索,崔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嘿嘿,就是今天学会的。”

丁宁一脸自得,朝他挑了挑眉。

学习骑马这种技能,对她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崔瑨着实有些惊到,刚学会就能这般自如骑行,这婆娘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丁宁朝他挥挥手,一夹马腹马儿急驶而去。

崔九郎抿着双唇,看着马儿“嘚嘚嘚嘚”渐渐跑远。

“你不用担心她,阿宁虽然看起来挺闹腾的,其实办事很牢靠的。”

王老大夫忍不住打趣。

崔九郎耳根一红,低低说了句,“我没担心她。”

王老大夫莞尔,转身解开少年的腰带,掀开衣裳在他肋骨处摸了摸。

“啊~”

赵承煊疼得大叫一声。

“哟,难办了,肋骨好像断了,肋骨断了得遭老大罪了。”

王老大夫摇着头叹气。

肋骨断了倒不算太严重,只是恢复期间会很遭罪。

喘气、翻身会疼,喝水、吃饭也会疼,稍微动弹一下,就能疼得眼泪汪汪。

肋骨断了?赵承煊哆嗦着手摸到疼痛的位置。

我靠,真特么的疼呀。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居然这么倒霉!

赵承煊欲哭无泪。

“先给你止血吧。”王老大夫看了他一眼,这孩子应该是那位的独生子吧,

“荒郊野外的,天气又太冷,先把血止住,得转移到别的地方,不能在这过多逗留。”

本就失血过多,再被冻着,小命就要没了。

他小命若没了,这天下可能就要变了。

“……多谢大夫。”窝在草堆里等半天的赵承煊确实被冻得有些麻木了。

看着面无血色的赵承煊,崔九郎低垂的眼眸闪了闪。

没想到,远在望古镇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遇上这些人。

他并没多话,只是默默地给王老大夫打下手。

丁宁回来的时候,赵承煊已经被裹成了个木乃伊。

“这是那匹跑走的马?”

黑马身后跟着匹土黄色杂毛马,矮瘦不说走路还有点瘸。

“应该是吧,找到它的时候,它腿都有点瘸了。”

丁宁从马背上把捆好刀剑拎下来,“哐当”一声扔在地上。

崔瑨和王老大夫齐刷刷看过去。

“这是那些人扔下的,捡回去练习用。”丁宁轻咳一声,看着惨兮兮的赵承煊问道:

“赵小弟,现在要咋办,送你回镇上,还是咋地?”

跑出来好半天,她肚子都饿扁了,赶紧把事情解决掉,她得回家吃饭了。

“他现在的状况可去不了镇上。”王老大夫摇摇头,“肋骨断了,受不得颠簸。”

“那咋办?王爷爷,你收留他养伤啊?”

丁宁把问题抛给了他。

崔家可没地方收留伤患。

王老大夫吹胡子瞪眼,“你救的人,让我收留,算盘倒是打得挺响呀。”

“哎呀,放心好了,他又不是不给诊费。”

老头儿,这是在给你找打酒的钱呢,这小子出手阔绰,诊费肯定少不了。

“是,诊费会十倍付给你的。”赵承煊浑身疼得直抽抽,哪里经得起一路颠簸,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有多差。

十倍诊费,这敢情好呀,王老大夫轻咳一声,“家里有专门养病的床铺,尽管住着就是。”

丁宁睨他一眼,话音转得倒是挺快,就知道这老头儿会应下的。

“现在咋回去?”

骑马肯定是不成了,看来只能找辆牛车慢慢往回走了。

光是回村这段路都得疼他半死。

“看看大成的牛车在不在,铺上两层厚被褥,慢些走会好一些。”

老大夫给出提议。

“行,那我先回去一趟,一会儿来接你们。”

丁宁也不啰嗦,东西一拎翻身上马,一黑一土黄马跟着“嘚嘚”跑远。

大成叔的牛车慢悠悠回村,厚实的被褥下是一个伤得很厉害的患者。

村里人又迅速跑来围观,不论村里哪个地方有点事,一准少不了看热闹的村民。

丁宁没来得及牵回去的两匹马被重点围观。

“天呀,大丫,你又买了一匹马么?”

“这马有点丑呀,膝盖还磕坏了。”

“这两匹马差距有点大呀,一匹健壮,一匹矮瘦。”

“阿宁,这两匹马都是你的么?”

“……”

众人围着两匹马七嘴八舌不停议论。

“这匹不是我的马,是那个来养病的少爷的马,人家出钱来养病,可不是来听你们吵吵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不停,耳畔像有千只鸭子在叫唤。

怎么就这么喜欢 凑热闹呢,丁宁实在没忍住,伸手就把一群人往外赶。

院子里都被堵满了,人都赶出去后,耳根才算清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