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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帝和魔帝。

是先天而生的两尊无上存在。

祂们只是在和元帝厮杀中洒落了一缕帝血,就造就了神魔万族,传承万万年。

哪怕在先天九帝中,他们也是最为靠前的少数之一。

然而此时祂们的尸身,居然被挂在天幕之上,炼化成了日月。

这是多么骇人的景象。

哪怕是以宋终的眼界和心境,此时都满脸震撼,喃喃道:“此处难道真的是仙境,除了仙人,谁敢将神魔二帝炼化为日月!”

“不,这里不是仙境。”

林青禾抬头看着天幕,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这里是道祖的洞天,道祖将洞天化作天地,他要,开天辟地!”

此言一出,宋终和青羊圣人都赫然转身,震惊地看着林青禾。

这里是仙境就已经够离谱了。

林青禾居然说这是道祖的洞天,而且他要开天?

道祖虽然神秘,可他毕竟只是一尊帝境存在而已,都没有踏入大道尽头,天道当前,他居然妄图开天?

要知道元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青帝只是斩了岁月长河一刀。

两位先天而生的存在就被天道抹杀。

道祖区区一帝境存在,怎么可能开天?

可眼前的景象。

又说明林青禾并不是无的放矢。

“他失败了!”

林青禾并不理会两人,看着天幕缓缓道:“这座天地看似道则不存,实则只是被道祖搅乱了道则,将此间天地化作了混沌,依旧处于逐鹿之中,上苍之下!”

“可惜他失败了,若开天成功,他或许真的可以借此摆脱天道,踏入彼岸,成就不朽!”

“我们都小看了道祖,他绝不只是一位帝尊。”

“只是他如果不只是道祖,又会是谁?”

“道祖出身的时代,九帝已经陨落,他是从何处寻到的神魔帝尸,从岁月长河打捞,又将之炼化为日月的么?”

林青禾喃喃自语。

“我忽然想到一个传说。”

见林青禾自言自语,扶摇犹豫着开口,低声道:“据说先天九帝中的女帝,曾化身万千,游走大荒,为人族传下大道,有没有可能,道祖其实是九帝之一的女帝化身?”

“不可能,道祖和女帝的时代,相隔数十万年,哪怕是大帝也活不了长的岁月。”

宋终摇头否决。

“一切皆有可能。”

林青禾摇头道:“女帝是是后天生灵,在九帝之中是最年轻的,而且她素来神秘,并非生而成道,最主要的是她并没有在那场战斗中陨落,或许重活了一世也未可知。”

“登天吧!”

“他到底是谁,登上三十三重天就知道了!”

宋终一步踏出,转眼消失在原地。

林青禾和青羊圣人也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消失不久。

陈知安的身影也出现在三十二重天。

刚一现身。

陈知安就僵硬站在了原地,那双清澈眸子多了一丝浑浊。

……

他目之所及,是一间陈旧的铺子,铺子里摆着几个水箱,水箱里装着各式各样的鱼虾,还有几条翻白的鲢鳙。

他身前有一个案桌,案桌上摆着一个砧板,砧板上斜插着一把杀鱼刀。

案桌前老墙斑驳。

爬满了鱼鳞和干涸泛黑的血迹。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陈知安眼神渐渐变得迷茫。

来不及多想。

忽然他身后多了一片阴影。

陈知安扭过头去。

只见一个肥胖身影挤进门来。

那胖子满脸横肉,一双眼睛像绿豆,沟槽鼻,满口黑牙,手里夹着个钱包,走路横行,活脱脱就是个地痞模样。

一进门就对着陈知安喝骂。

“瘪犊子,趁老子不在就偷懒,老黄的鱼杀了?杨记酒楼的货送了?”

“要不是老子心好,谁要你这种废物。”

“还敢给让我媳妇儿给你涨工资,老子养你这么多年,白吃白住,老子没找你要钱你就烧高香了,去你娘的孤儿种!”

“老板,王扒皮?”

陈知安眼底愈发浑浊。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滚去送货?”

陈知安疑惑道:“送货?我?”

那肥胖男人一巴掌拍在陈知安头上,厌恶道:“不然是老子?今晚李总给他爹过七十大寿,送完货你去李园后厨杀鱼。

老子警告你,李家那姑娘不是你能肖想的,再敢用死鱼眼偷看,惹怒了李总,老子骟了你。”

“知道了!”

陈知安眼中彻底失去光,低头应了一声。

从缸里熟练地拎起一条鲶鱼,握住插在砧板上的杀鱼刀,手起刀落,剥皮去内脏,很快就将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切成薄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

杀了这么多年鱼,他的刀功早已炉火纯青,放在别处一个月至少能挣两千八。

“王八蛋,当年我娘借你的钱,连本带利早还完了,今晚最后一次帮你上工,以后小爷再给你杀鱼就是你孙子!”

杀完鱼后,陈知安仔细将杀鱼刀擦拭干净,走出鱼铺。

“街上怎么一个人没有,今儿也不热啊!”

陈知安走在街上,街道两旁的铺子都敞着,只是没人走动。

坐在柜台上的老板们脸上挂着笑容,陈知安一路走过,总感觉有些模糊,仔细想想,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很快他来到杨记酒楼。

杨记酒楼是当地最大的饭店,往日都是门庭若市,今天却也有些冷清。

只有几个相熟的服务员在忙碌着。

吧台上。

酒楼经理正啪嗒啪嗒敲着计算器。

陈知安忽然想起来,好像每次来徐经理都在算账。

等徐经理摁下最后一个数字,得出那个似曾相识的结果,陈知安道:“徐经理,我来送鱼了。”

徐经理头也不抬:“是知安啊,既然是你亲自操刀,相信你的技术,就不用验了,交到后厨就好。”

陈知安微微一怔,这一幕他似乎在什么时候经历过。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杨记酒楼是鱼铺的老顾客,徐经理也是老熟人,可能以前说过这样的话。

摇摇头正准备进后厨。

陈知安脑海里忽然又闪过一副画面。

有新来的墩子不小心打碎盘子,被厨师长喝骂,哭哭啼啼跑出去,撞翻了自己手里的鱼片。

零碎记忆闪过。

陈知安哑然失笑。

自己大概是臆想症犯了,怎么可能看到没有发生的事儿!

他推开后厨的门,正要进去,忽然一道愤怒声音传来:“废物,滚出去!”

话音刚落。

一个年轻小伙迎面就向陈知安撞来。

陈知安避之不及。

手上的篮子跌落,鱼片洒落一地!

陈知安怔怔看着这一幕。

“真的发生了,一模一样!”

忽然他又回头看着徐经理,喃喃自语:“他马上会走出吧台,踩到鱼片儿滑倒,吧台上的刀掉下来,会在他脸上留下一条口子。”

话音刚落。

就见徐经理已经倒在了地上,然后刀子在他脸上划了一条口子……

陈知安恍恍惚惚离开杨记,街上还是人迹稀少,偶尔看到几个人也总看不清面容,好像他们身上披着一层雾。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回到鱼铺,陈知安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始终觉得身边好像有一团雾,很多东西都不真切,那些陌生的人或事物,总是看不清见不明。

“莫非是在做梦?”

陈知安忽然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很痛,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