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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你别打了,还是在屋里再找找看吧,也许放错了地方呢,也许是别人拿走的呢,总之,先别打了……”

看着被打倒在地的罗氏母子,丁青山心中发慌。

终是忍不住上前拦住了老太太。

这可是丁大丫的亲娘和亲小弟呀。

那凶婆娘要是看到他们挨打,发起飚来是要死人的吧。

想到丁宁揍人时,那狠厉的模样,丁青山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青山,你走开,除了她还会有谁敢拿我屋里的钱,这扫把星克死了我儿,又教坏了我孙,还敢偷家里的钱,今天非打死她不可……”

丁老太太把丁青山推开,嘴里不停咒骂。

尖锐刻薄的声音在黑夜中传出老远。

已经熄灯准备休息的村民都被惊醒了。

漆黑的小村落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院外围满了闻声而来的村民,却没人能敲开丁家的院门。

“嘭——”

伴随一声巨响,丁家的院门被一道巨力踢得四分五裂。

披散着一头湿发的丁宁如同恶煞般,一脚踹飞了丁家紧闭的院门。

巨大的声响把发狂的丁老太太吓得一激灵,回过神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扫帚。

丁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气腾腾地走进了丁家。

瘦弱单薄的崔九郎默默跟在她身后。

“我的天呀,那是丁家大丫头么?”

“是她,好厉害呀,一脚把大门都踹飞了。”

“老天爷呀,那得有多大的力气才能这么强横呀。”

“哎呦呦,老丁家这回有热闹可瞧了。”

惊呼连连的村民们涌入了丁家大院,整个院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死丫头,你想干嘛?”

丁老太太瞪着走进堂屋的丁宁,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看着地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母子俩,丁宁满眼阴戾地看向丁老太婆,

“问我想干嘛?那得问你想干嘛?把我娘和小弟打成这样,不得有个说法么?”

眼眸扫过屋内每一个人,众人被她冰冷犀利的扫射盯得背脊发凉。

特别是丁青山,吓得双腿都开始打颤起来。

救命啊,好可怕呀!

凶婆娘来了!

“你娘偷了家里的银子,你,你奶这是在教训他们。”

孙氏虽然有点害怕,可大房人多,而且在自己家中,她可不想堕了自己的威风。

“我娘偷了奶的钱?是当场抓住了?还是人赃俱获了?”

丁宁淡定地走到罗氏跟前,把两人扶了起来。

“姐,他们污蔑娘亲,娘没偷银子。”

丁青河被打得鼻青脸肿,神情却丝毫没胆怯。

“阿宁,呜呜……娘没偷银子,娘真的没偷,呜呜……”

罗氏抱着女儿的胳膊泪如雨下,仿佛半辈子的委屈都要倾泻出来。

“我知道。”丁宁拍拍她的肩头,心头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她刚洗完头发不久,就有热心村民跑来通风报信:她娘和小弟被丁老太太打了。

她就说嘛,这个时间丁小弟本该过来吃肉才对,结果等了半天没见人影。

原来丁老太婆又整幺蛾子了。

于是,她顶着一头湿发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死丫头,嫁了人还想管娘家事,你娘犯了偷窃罪,谁来都不管用,轮不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丁老太太对二房颐指气使惯了,昨日在丁宁那里吃了瘪,那口气哪里咽得下去。

这不,找到机会就把火气全撒在了罗氏身上。

“老太太,还请谨言慎行,岳母大人有没有罪不是您一介白身可以定论的。”

少年清润明朗的声音在屋内格外清晰,引得众人目光齐齐聚焦在他的身上。

崔九郎年岁虽小,可那俊朗的容貌和通身的气质,在人群中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任谁都不敢小瞧了去。

他的话让丁老太太和丁国栋的面色都微微一变。

“相公说得没错,只有经过知府大老爷审判过后,才能给老百姓定罪,我娘有没有罪,不是你们空口白牙一张嘴就可以胡说的。”

丁宁往门外望去,看热闹的村民黑压压一片,

“村长来了么?谁能把村长叫来一趟。”

丁老太太闻言,一双浑浊的眸子狠狠瞪着她,

“死丫头,叫村长干嘛,家丑不可外扬,你娘犯了事,你还有脸到处宣扬。”

“就是,就是,这么不光彩的事情找村长干嘛,以后你弟弟还如何成家,真是一点事都不懂。”

孙氏眼神闪烁,也有些慌张。

“哼,没有人证和物证,你们张嘴就把偷钱的罪名压在我娘身上,安的是什么坏心眼,等着瞧吧,村长若是不能主持公道,我们就去镇上报官去。”

这婆媳两打的什么鬼主意,丁宁怎么可能看不透。

她就是要把事情往大处闹,让她们自己露怯。

听到报官二字,丁老太太凶狠的表情终于变了。

“阿宁,今天这事确实有些不妥当,不过,你也不该这般大动干戈,你一个外嫁女管娘家的事情也不大合适。”

一直不吱声的丁国栋终于开腔了。

“呵呵,现在才说不妥当,打我娘和小弟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妥当。”

这个大伯,从来都是虚伪又自私。

丁老太太这般作天作地,很大一部分是他在背后怂恿造成的。

他把老太太推出去当枪使,他自己就站在老太太身后享受成果。

自私自利,虚伪至极。

“阿宁,你嫁人后怎生变得这般尖酸刻薄,长辈的事情自然有长辈的考虑,家里丢失钱银是大事,你奶也是着急,事情过去就算了。”

丁国栋也听孙氏叨念过,丁宁性格大变的事情,可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

如今一瞧,这丫头的变化着实太大了。

“着急就能污蔑我娘么,大伯,亏你也胡子一大把的人了,做人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么?而且,丢失的银子都没找到,事情怎么能就过去了呢?大伙说对吧。”

事态发展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的,这时想跳出来息事宁人了。

呵呵,门儿都没有。

“丁宁!”丁国栋怒了,从前老实寡言的丁宁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老村长赶过来的时候,两边的气氛剑拔弩张,随时都有打起来的可能。

问清缘由后,他蹙起眉头,一脸凝重地盯着丁老太太,

“唉,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越老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