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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休叙,得了将令的梁山众将,各司其职,点起兵马,就着永清县山口,摆开阵仗。数万军马中,都是能征惯战之将,个个摩拳擦掌,只等辽军到来。

五十里路,对于大军来说,不过等闲。不多时,遥遥望着,辽兵远远而来。

前面六队番军人马,每队各有五百,左设三队,右设三队,循环往来,其势不定。此六队游兵,又号哨路,又号压阵。

次后大队盖地来时,前军尽是皂纛旗,一带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大将。

怎生打扮?头顶黑盔,身披玄甲,上穿皂袍,坐骑乌马。

手中一般军器,正按北方斗、牛、女、虚、危、室、壁。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上将,按上界北方玄武水星。

怎生打扮?头披青丝细发,黄抹额紧束金箍,身穿秃袖皂袍,乌油甲密铺银铠。足跨一匹乌骓千里马,手擎一口黑柄三尖刀。

正是番将曲利出清,引三千披发黑甲人马,按北辰五气星君。皂旗下军兵不计其数。正是:冻云截断东方日,黑气平吞北海风。

左军尽是青龙旗,一带也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大将。

怎生打扮?头戴四缝盔,身披柳叶甲,上穿翠色袍,下坐青鬃马。

手拿一般军器,正按东方角、亢、氐、房、心、尾、箕。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大将,按上界东方苍龙木星。

怎生打扮?头戴狮子盔,身披狻猊铠,堆翠绣青袍,缕金碧玉带。手中月斧金丝杆,身坐龙驹玉块青。

乃是番将只儿拂郎,引三千青色宝幡人马,按东震九气星君。青旗下左右围绕军兵不计其数。正似:翠色点开黄道路,青霞截断紫云根。

右军尽是白虎旗,一带也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大将。

怎生打扮?头戴水磨盔,身披烂银铠,上穿素罗袍,坐骑雪白马。

各拿伏手军器,正按西方奎、娄、胃、昴、毕、觜、参。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大将,按上界西方咸池金星。

怎生打扮?头顶兜鍪凤翅盔,身披花银双钩甲,腰间玉带迸寒光,称体素袍飞雪练。骑一匹照夜玉狻猊马,使一支纯钢银枣槊。

正是番将乌利可安,引三千白缨素旗人马,按西兑七气星君。白旗下前后护御军兵不计其数。正似:征驼卷尽阴山雪,番将斜披玉井冰。

后军尽是绯红旗,一带亦有七座旗门,每门有千匹马,各有一员大将。

怎生打扮?头戴箱朱红漆笠,身披猩猩血染征袍。桃红锁甲现鱼鳞,冲阵龙驹名赤兔。

各搦伏手军器,正按南方井、鬼、柳、星、张、翼、轸。七门之内,总设一员把总大将,按上界南方朱雀火星。

怎生打扮?头顶着绛冠,朱樱粲烂。身穿绯红袍,茜色光辉。甲披一片红霞,靴刺数条花缝。腰间宝带红鞓,臂挂硬弓长箭。手持八尺火龙刀,坐骑一匹胭脂马。

乃是番将洞仙文荣,引三千红罗宝幡人马,按南离三气星君。红旗下朱樱绛衣军兵不计其数。正似:离宫走却六丁神,霹雳震开三昧火。

阵前左有一队五千猛兵,人马尽是金缕弁冠,镀金铜甲,绯袍朱缨,火焰红旗,绛鞍赤马,簇拥着一员大将。

头戴簇芙蓉如意缕金冠,身披结连环兽面锁子黄金甲,猩红烈火绣花袍,碧玉嵌金七宝带。使两口日月双刀,骑一匹五明赤马。

正是辽国的御弟大王耶律得重,正按上界太阳星君。正似:金乌拥出扶桑国,火伞初离东海洋。

阵前右设一队五千女兵,人马尽是银花弁冠,银钩锁甲,素袍素缨,白旗白马,银杆刀枪,簇拥着一员女将。

金凤钗对插青丝,红抹额乱铺珠翠,云肩巧衬锦裙,绣袄深笼银甲。小小花靴金镫稳,翩翩翠袖玉鞭轻。使一口七星宝剑,骑一匹银鬃白马。

乃是辽国天寿公主答里孛,按上界太阴星君。正似:玉兔团团离海角,冰轮皎皎照瑶台。

两队阵中,团团一遭,尽是黄旗簇簇,军将尽骑黄马,都披金甲。衬甲袍起一片黄云,绣包巾散半天黄雾。黄军队中,有军马大将四员,各领兵三千,分于四角。每角上一员大将,团团守护。

东南一员大将,青袍金甲,手持宝枪,坐骑粉青马,立于阵前,按上界罗睺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荣。

西南一员大将,紫袍银甲,使一口宝刀,坐骑海骝马,立于阵前,按上界计都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华。

东北一员大将,绿袍银甲,手执方天画戟,坐骑五明黄马,立于阵前,按上界紫气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忠。

西北一员大将,白袍铜甲,手仗七星宝剑,坐骑踢云乌骓马,立于阵前,按上界月孛星君,乃是辽国皇侄耶律得信。

黄军阵内,簇拥着一员上将,左有执青旗,右有持白钺,前有擎朱幡,后有张皂盖。周回旗号,按二十四气,六十四卦,南辰北斗,飞龙飞虎,飞熊飞豹,明分阴阳左右,暗合璇玑玉衡乾坤混沌之象。

那员上将,使一支朱红画杆方天戟。

怎生打扮?头戴七宝紫金冠,身穿龟背黄金甲,西川红锦绣花袍,蓝田美玉玲珑带。左悬金画铁胎弓,右带凤翎子箭。足穿鹰嘴云根靴,坐骑铁脊银鬃马。锦雕鞍稳踏金镫,紫丝缰牢绊山鞒。腰间挂剑驱番将,手内挥鞭统大军。

这簇军马光辉,四边浑如金色,按上界中宫土星一气天君,正是辽国都统军大元帅兀颜光。

黄旗之后,中军是凤辇龙车。前后左右,七重剑戟枪刀围绕。九重之内,又有三十六对黄巾力士,推捧车驾。

前有九骑金鞍骏马驾辕,后有八对锦衣卫士随阵。辇上中间,坐着辽国狼主:头戴冲天唐巾,身穿九龙黄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穿珠履朝靴。左右两个大臣,左丞相幽西孛瑾,右丞相太师褚坚,各带貂蝉冠,火裙朱服,紫绶金章,象简玉带。龙床两边,金童玉女,执简捧珪。

龙车前后左右两边,簇拥护驾天兵。辽国狼主,自按上界北极紫微大帝,总领镇星。左右二丞相,按上界左辅、右弼星君。正是一天星斗离乾位,万象森罗降世间。

当真是:羊角风旋天地黑,黄沙漠漠云阴涩。

契丹兵动山岳摧,万里乾坤皆失色。

狂嘶骏马坐胡儿,跃溪超岭流星驰。

搀枪发光天狗吠,迷离毒雾奔群魑。

宝雕弓挽乌龙脊,雪刃霜刀映寒日。

万片霞光锦带旗,千池荷叶青毡笠。

胡笳齐和天山歌,鼓声震起白骆驼。

番王左右持绣斧,统军前后挥金戈。

绣斧金戈势相亚,打围一路无禾稼。

海青放起鸿鹄愁,豹子鸣时神鬼怕。

幽州城下如沸波,连营列骑精兵多。

这边辽国番军摆列天阵已定,正如鸡卵形状,似覆盆之状,旗排四角,枪摆八方,循环无定,进退有则。

“好……厉害!……”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如今大辽的国力日渐衰落,不过作为曾经一统北地的契丹帝国,辽国的家底还在。

更何况,这次统军大元帅兀颜光,亲自统军,辽国郎主御驾亲征。此次征讨,可谓是举辽国全国之力,决一死战。

所以,哪怕梁山泊将士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当真见到了辽国的阵势,还是不禁有些震撼。

“哥哥,此阵乃是太乙混天象阵也!……”

莫说普通将士,便是梁山军师‘神机军师’朱武,在中军阵中,望到辽军这座大阵,也是眉头紧锁,看了看身旁的张枫,沉声说道。

“此天阵变化无穷,机关莫测。那番将兀颜光竟然能布下此阵,端的……不俗!”

即便是对手,朱武言语中对辽国都统军兀颜光,也带着丝丝敬佩。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太乙混天象阵,朱武也只是从师父留下的书稿中,粗闻其名,却从未见其实。只知道这天阵十分玄妙,更是暗藏诸天三垣,四象,十一曜,二十八宿等变化,端的变化无穷。

而这兀颜光竟然能布下此阵,看来此人于阵法一道,已至大成,至少要比自己强上一筹。

当然,兀颜光能够摆列如此大阵,也全赖辽国郎主的鼎力支持,这太乙混天象阵,也可以说是大辽帝国最后的辉煌。

辽国国主耶律辉,也正是被这最后的辉煌,迷花了双眼。坐在龙辇上,耶律辉看着,在自己二十万大辽铁骑,气势如虹面前,龟缩在山口,如同绵羊般弱小的梁山军马,哈哈一笑,不由的顿感豪气冲天。

至于那些折在梁山之手的辽将,也被这位志大才疏的辽主,统统归于了废物的行列。

“来人啊!……”

志骄意满的耶律辉,摆了摆手,叫过了身边的近侍。

“去告诉兀颜统军,进攻!……这些梁山草寇,一个都不要放过!一个都不要放过!”

看着对面中军阵中,那面高高挺立的帅旗,辽国主便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这些时日梁山一伙在辽境的所做所为,耶律辉咬牙切齿的吩咐道。

得了旨意的近侍不敢耽搁,打马到了中军,报以统军元帅兀颜光得知。

兀颜统军得了郎主圣谕,掐指推算出,今日属金,便差亢金龙张起,牛金牛薛雄,娄金狗阿里义,鬼金羊王景四将,跟随太白金星大将乌利可安,率兵攻打梁山大阵。

梁山军中,‘神机军师’朱武在阵前,望见对阵右军七门,或开或闭,军中雷响,阵势团团,那引军旗在阵内自东转北,北转西,西投南。

朱武见了,知晓厉害,在马上紧忙道。

“此乃是天盘左旋之象。今日属金,天盘左动,必有兵来。”

说犹未了,只听辽军阵中,五炮齐响,对面阵中早已踊出军来。中是金星,四下是四宿,引动五队军马,卷杀过来,势如山倒,力不可当。

“退!……”

张枫看得清楚,此次决战,本就不想力敌,见辽军卷起过来,张枫当机立断,挥军便走。

“哈哈……”

龙辇上的辽主耶律辉,见数万梁山贼兵,只一个照面,便被自己大辽铁骑,打得四散奔逃,溃不成军,顿时大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这种畅快感才起,便听中军阵中,鸣金声响起,刚刚如猛虎般冲出去的辽兵,听得鸣金,迅速退了回来。

“嗯……”

郎主见状,面色不由的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