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单元楼下，许然才想起给自己爸妈通个信。
她摸出手机，拍了拍脸，让自己多清醒几分。
“喂，妈妈，我今晚不回来睡了……没有鬼混啊，我是去安姐家里玩，你不信，我让她给你讲……”
许然把手机递给了安无漾，努着下巴朝她使眼色。
“阿姨晚上好……对，许然在我家，您放心……”
许母忍不住在电话里又问了几句高考题难不难，有没有把握的话，安无漾都耐心回答。
许然在旁边听着，撅嘴：“妈，你怎么不问我啊？”
许母嗤了一声：“问你干嘛，谅你也没有把握，还是漾漾让我放心。”
许然：“……”
就不是很懂。
就算安无漾考得好，跟她妈有半毛钱关系啊，还漾漾呢，还放心呢。
许然神情倏地一顿，好像又有关系。
她妈现在也算是安无漾的半个岳母吧……
等等，这关系好像有点乱。
还没等她理清楚，安无漾已经把电话还给她了。
“走吧。”
她牵住许然的手，看见她这副傻乎乎的模样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许然一惊，圆溜溜的眼睛瞪大，脸色爆红，还有些慌张地看了看四周。
好在这会没人。
不过安无漾也忒大胆了吧。
许然抬眼望见安无漾满是春风得意的神色，忍不住问：“你不会早就喜欢我了吧？”
“你猜。”
安无漾单手按开密码，拉着许然进屋。
“你肯定很早就喜欢我了。”
许然莫名有这种感觉，哼了两声：“我妈妈还说放心你，都不知道你觊觎我多少年了。”
安无漾笑出声来：“知道我觊觎，还跟我回家？不怕吗。”
“怕什么。”许然不解，“都是女的。”
安无漾摇摇头，有些认真道：“都是女的，也能做很多事的。”
许然的脑里自动播放起她之前爬墙看的lesbian小视频。
顿时满脸通红，羞得不敢再乱说话。
换好鞋后，两个人径直走到安无漾的卧室。
一到她的个人空间。
许然就黏乎乎地拥上去，抱住安无漾的细腰，想要去亲她。
在这里，独属于她们二人的空间。
不用在意目光，不用隐藏爱意，不用思考对错。
只有醉醺醺的情感在发酵在纠缠。
安无漾情不自禁地捧起许然的脸，回应着这个青涩的吻，并慢慢掌握主权，逐渐加深力度。
由浅到深，试探又徘徊。
一吻结束。
许然有些失神地趴在安无漾肩上喘气，心脏的鼓点极乱，双腿还莫名的软。
缓过一会，安无漾意犹未尽地来寻她的唇瓣，轻轻吮着琢着。
许然半睁开眼，小声哼哼：“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你说呢？”安无漾轻笑了一下，“好朋友之间会亲嘴、深吻吗？还会这么有感觉？”
许然：“……”
她用手抵着安无漾的肩把她推开了些许，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被吮得发麻的唇瓣：“我想喝水。”
安无漾拧开了一瓶放在房间里书桌上的矿泉水，递给许然。
许然一边小口小口喝着水，一边打量着安无漾的书桌。
很整洁，意外的是放在上面的书并不多。
倒是有一整格里空空地只摆放着一个相框。
许然视线一滞，认出了相框里的那个小女孩是自己。
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许母带着她去拍儿童艺术照，刚好那天安无漾来找她玩，于是两个人都穿上了蓬蓬的公主裙，拍了好几张照。
“怎么只放我的？”
她忍不住小声问道，心里有些得意，又很纳闷，她记得有合照啊。
而且之前她来安无漾家，都没有在书桌上看见有放照片的啊。
“好看。”
安无漾答道，视线也随着许然的落在了那个相框上，目光温柔到了极点。
许然被这直白的两个字撩得脸红心跳。
她说我好看哎。
晕乎乎的，那些想问的问题自然也忘了。
“现在还醉着吗？”安无漾忽而问她。
许然红着脸摇摇头，又点点头。
安无漾好笑地看着她，“不会明天你醒后，就把今晚的一切都忘了吧。”
“不会不会。”许然连忙否定。
其实无论她忘不忘，喜欢安无漾这件事总是确定的。
大不了重新表一次白，正好她对在厕所里那仓促又傻乎乎的告白十分不满意。
安无漾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扯了一张白纸下来。
“怕你赖账，得让你亲笔写下来。”
“写什么？”
许然握着笔不解。
安无漾眸光微动，这会想要的漫天承诺在她脑海里像成千上万的蝴蝶一样翩飞，可最后却只有一只纯白的蝴蝶从嘴里飞了出来：
“就写许然在十八岁的那年、高考结束的那天正式成为安无漾的女朋友吧。”
许然耳朵红了红，开始动笔的时候还有些羞耻。
写了两个字后又嫌弃自己的字写得不好看。
写完这行字后，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没忍住在后面加上了一句：
“许然和安无漾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年少相爱的人就是这样，满怀热忱，忍不住承诺。
当然，谁都不能拍胸脯保证，承诺一直会被坚守。
但至少此刻，她们心里是满当当的。
从对视的眼里能溢出无边的力量，这力量可以冲破所有枷锁，让整个世界震颤。
或许这才是承诺的意义吧，至少能证明此刻我们义无反顾地认真地彼此喜欢过珍重过。
安无漾一声不吭地看着许然写完那两行字，拿起白纸，认真地叠好。
“你的欠条，在我这了。”
“嗯嗯，”许然大大咧咧地说，“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
安无漾目光黯了黯，紧抿着薄唇。
有时候她真的遭不住许然突如其来的情话攻击，甚至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被她这么日渐一日给撩弯的。
拉开抽屉，安无漾把那张写着两行爱意的白纸放了进去。
“就这么随便吗？你不弄密码箱来，这可是咱俩的爱情证明啊。”许然瞪圆了眼睛。
安无漾好笑道：“爱情需要什么证明。”
分明藏在眼睛里、细节里、行动里……
“也是。”
许然点点头，低头忽地注意到安无漾把抽屉推回去的手。
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淡青色的血管脉络一直延伸到手臂。
想到什么，许然的脸又开始冒热气。
糟糕。
安无漾的手指好像比她长得多……
“在看什么？”
许然喃喃道：“手。”
她一脸复杂地抬起头，试探着说：“我们来比比谁的手指长一点吧。”
安无漾睨了她一眼，那目光的含义再明显不过——
你的这么短，还用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