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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茹玥上班的时候,从厂房正门进去,就有人在厂房外头指指点点:“好像就是她……哟,真挺漂亮的……真的被人强了吗……她倒还有脸出来上班……”

茹玥大步走过去问:“你们在说什么?”

那些人却又一哄而散了。

八点,肖桂花去拿印刷品还没回来,乔家嫂子,就是被拐儿童明明的妈,急匆匆地找了来:“茹老板,你在啊?”

茹玥坐在办公室处理这阶段的工作,几个厂的事呢,耽误了几天,她真是忙坏了。

抬头一看乔嫂子脸红红的,显然是急赶了来,连忙起身倒了杯水:“啊,我一直在。乔嫂子怎么有空来,明明小朋友还好吗?”

“好,好。你……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

“但是……”乔嫂子忧心忡忡地看她:“你,你的头……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没啊,我这头摔着了,快好了。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嗐,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忙,我还要回去送孩子上幼儿园呢!”乔嫂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要走。

茹玥反而拉住她:“哎,嫂子别急,你来,是不是听见了什么话,找我求证来了?”

“我……”乔家嫂子轻轻拍拍胸口:“我就是瞎担心,我听见有人在说闲话,挺难听的,我就……没什么事了,我走了。”

“嫂子,是说我的闲话呀,那你说来听听,有多难听?”

茹玥一双眼认真地看人,乔家嫂子觉得,自己的心思一点瞒不住。

她抿了抿嘴:“……就是指名道姓的,说松月轩食品厂的女老板,一向来都和流氓勾勾搭搭的,然后,你晚上出去,被人敲破了头,还强……强奸了,裤子都撕烂了什么的,反正,挺不好听的,哎呀,你还是别听见的好。”

“呵呵!你是听谁说的这些呢?”

“我是听我公公厂里的几个技术员在说。”

“你有没有问,他们是听谁说的?”

“我刚听见的时候吓一跳,生怕是真的,当然问了,他们不肯说,但我公公知道了,就说应该是方远来传的,因为昨天下午方远就在那儿跟他们大声说笑,他们机电公司空闲,老喜欢到我们农机厂来的。方远你应该认识,我听我公公提起,上次陈技术员借用到你新厂,结果方远来讹你钱什么的,对吧?”

“就知道是他。好的,我知道了。”

“嗐,我也是瞎担心,怕你真有什么事,既然你好好的,那我得回去了。”

“哎,不急。嫂子一天到晚那么忙,还想着我,真谢谢,不过,这个事我不能算了,还要麻烦你帮我个忙呢!你等等。”

茹玥把乔家嫂子按在办公室木沙发里,自己去和肖桂花说了几句,一会儿,肖桂花就拎了两大包东西进来了。

茹玥接了东西,和肖桂花说:“你先别走,先听听我怎么和乔家嫂子说的,接下来,如果有人来反映这个事,你也要这样做。”

“好的。”肖桂花就站在一旁看着。

茹玥先把一袋子吃的东西交给乔家嫂子:“这些都是我们厂自己的东西,嫂子一会儿带回去吃,另外,这里有些声明,还需要麻烦嫂子帮我在农机厂发一发。”

“声明?”乔家嫂子接了纸,翻来覆去地看看,轻声地读:

“本人郑重声明,关于松月轩食品厂茹玥同志的谣言,是从某某同志处所听闻的,相关内容与本人无关,本人不会传播谣言,更不会替某某同志承担诽谤别人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特此声明……这个是……”

茹玥杏眼闪亮,笑容淡定:

“这就是个免责声明。你就跟人家说,方远是胡说的,现在公安局已经在查了,我这边是要准备告方远的,要是谁跟着胡说,以后也会被告,但要是愿意写一个这样的声明,在空格处写上方远的名字,还有自己的签名,就可以拿着这张纸到我批发部换一份小吃,就是像你这样一份。”

乔家嫂子看看食物,再看看纸:“这……他们会签吗?”

茹玥很随意地摆摆手:“愿意签最好,不愿意签也无所谓,反正就是让人知道这个事是谣言就行。要是我什么都不做,不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吗?嫂子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当然愿意帮你!方远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能造这种谣呢,我帮你去发。”

“嗯,这边口袋里的除了声明纸以外,还有的一份一份都是小吃,谁先签字谁先领,领完的让他们到我批发部领,声明纸没有了可以自己手写,总之,只要写下是方远胡说的,就可以来领吃的。”

“行!这样的话,肯定有人写的。”

“那我就不留嫂子了,嫂子走好。”

乔家嫂子一走,肖桂花就忐忑不安起来:“哎哟,我说呢,今天总有人在我们批发部外面指指点点的,原来是有人在传谣言啊!”

茹玥倒是很平和:“嗯,没事,今天你先通知下去,只要拿这张纸来的,就领一份小吃;明天你在门口贴一张告示,所有听说了谣言,并且能够指认是方远说的人,都能领一份小吃,标明一下,两千份小吃送完为止。”

“这,这样我们不是要白送掉很多东西?”

“怕什么,这些东西又不多,咱们小商品市场一个摊位一年试吃的东西,差不多也得这么多,咱们就当给批发部打广告了,人家试吃了觉得好,别的地方又买不到,他们就会回来买,把这两千份东西折算到全年损耗就行。快去准备吧,我保证你下午开始就要手忙脚乱了。”

果然如茹玥所料,下午三点开始,陆陆续续来换礼物的人就多了,到四点以后,批发部更是挤得很。

这些人先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却呼朋唤友起来:“哎哎,快来,快点来这里拿免费好吃的,那,只要写一个这样的声明,就可以领一份好吃的。”

“啊,声明……这个方远是谁?”

“你管他是谁,反正我听人说,只要这么写,就能领吃的。”

“哦,好啊,那我也写一个。”

批发部五点关门,光一个小时,就收到了两百来份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