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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容已经从沈逸那里听说了来龙去脉,立刻听出了其中的两个疑点:昨夜他竟然没追上发狂奔跑的陈朗,这是其一。护城河是静水,但是一晚上都没打捞到尸体,这是其二。

最重要的是,陈容绝对不相信怪力乱神之说,他早就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普通人的世界,绝对没有妖魔鬼怪。

所以他心里有一个猜测,昨夜沈逸追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定远伯陈朗。

根据仵作的检验,死者确为水中窒息身亡,鼻腔内有积液,脏腑有明显的肿胀,同时胸前有肋骨的压痕,这些都是活活淹死的尸体特征。死亡时间大概是子时到丑时之间,也就是三更天陈朗投河的那个时候。

再加上那么多的目击证人,崔知府由此推断,定远伯陈朗的确是自己投河身亡。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发了失心疯,就有待考证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消失的道士,他一定知道内幕。崔知府叫画师根据定远伯府家丁的描述,给那道士绘制了一张画像,包括陈容在内,没人认得这张脸。

案子问询到这里,除了找到那个道士,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崔知府想让定远伯府将尸体接回去,好生安葬,陈明立刻替陈夫人答应下来。

从规矩上来说,陈朗过世且无子嗣,定远伯的爵位会自动继承给亲弟弟,只是期间的流程需要一些时间,必须上奏朝廷,经由皇帝亲自确认后,才能正式生效。

定远伯的突然死亡,也打了陈容一个措手不及。先前他名下的六家店铺,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分配,按理说几个人都有财产继承权,但等到陈明继承爵位后,再想跟他争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真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陈容的商战计划,刚一起步就要夭折了。好在这段时间挣了不少钱,陈薇也不是白忙活一场,但定远伯府,从此将彻底归于陈明一脉。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什么钱啊、权啊的,在陈薇眼里,哪有父亲的生命重要?

陈明正要叫下人把大哥的尸体抬回府,却听陈容开口叫道:“等一下!”

尸体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瞥见从担架上垂落下来的手掌,发现尸体的手掌竟然十分干净,指甲缝里没有一丝的泥沙、水草等异物。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他连忙上前一步,抬起尸体的手掌仔细观察了一番,果然如此。

随后,他对堂上审案的崔知府躬身施礼道:“知府大人,草民也略懂验尸。溺水之人生前必然会挣扎,可定远伯的指甲缝里却没有泥沙,这是断然不可能的事。”

仵作也上前看了看,摇头疑惑道:“果然如此……奇怪了,尸体上其他特征表明,他就是生前入水,溺水而亡的呀?”

陈容道:“因为他的确是生前入水,却不一定是清醒地入水。”

崔知府质疑道:“那么多目击证人看着他投河的,如何不清醒了?难道真是鬼怪上身了不成?”

陈容笑道:“是啊,那么多家丁丫环都看到了,可是有一个人看清了他的脸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假扮成定远伯,那夫人岂会不知道?”崔知府皱着眉头,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随他一同看向陈夫人。

陈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冷静地解释道:“昨夜我早早睡下了,直到三更天的时候,才被老爷的动静吵醒了。老爷直接飞奔出去,我也没看清脸。”

崔知府托腮沉吟片刻,看向陈容道:“即便如此,这也只是你的猜测,没有证据能证明。”

陈容道:“若昨夜投河的人影是别人假扮的,那真正的定远伯定是被人下了迷药,再沉到河里。只要将尸体解剖,一验胃中的残留物便知。”

崔知府将目光看向仵作,后者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崔知府道:“解剖尸体兹事体大,必须要征得家属的同意。陈夫人、陈大小姐,还有陈员外,你们三人意下如何?”

陈薇看了看娘亲,陈夫人又看了看陈明,母女俩显然没什么主见。在她们的传统观念里,解剖尸体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心里肯定是很难接受的。

陈明打了个喷嚏,随后面色严峻、声音沙哑地上前说道:“咳咳……大人,我大哥已经过世了,不能因为一句没来由的猜测,就扰他死后的清静,请恕我们不能答应。”

崔知府点头道:“言之有理,毕竟是定远伯的尸首,不能如此儿戏。此案只要找到那算卦的道人自会明了,就不必解剖了。”

陈容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再争辩什么。古代就是这样,死者为大,历史上很多案子都是因为死者家属的阻挠而不了了之的。

一行人回到定远伯府,全府上下都笼罩在悲伤的气氛当中。下人们已经去买过白绫、纸人等等物件,开始筹办爵爷的丧事了。

陈容敲响陈薇的房门,本想安慰一下她,却没想到这小妞一把拉开房门,一脸决然地瞪着自己,厉声质问道:“陈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呀?从你来了之后,我家就没消停过。你非要让我去经营店铺,让我和二叔针锋相对,现在我爹死了,你还要说他是被人害死的,要解剖他的尸体?也许你没有坏心,但是……但是……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陈容被怼得哑口无言。要说坏心,他其实是有的,对于陈薇而言,自己想要抢走芙儿肯定算是坏心。

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帮她。现在定远伯不明不白地死了,他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他心中已有了推测。解剖只是为了找到证据而已,即便不解剖,他也会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

对于陈薇的心情,陈容能够理解,虽然有一种“狗咬吕洞宾”的感觉,却并未生气,而是好声好气地说道:“大小姐,我没有恶意,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幽州待不了几天了,等爵爷的丧事结束,我就回去。”

陈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波流转,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