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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绮在吕家等到天黑,等到晚餐也煮好,吕老爷子才带着一群人回来了,除了吕大哥、吕华章和徐鹤霄,还额外多了三个林绮不认识的人。这三人一身军装,三四十岁的年纪,一身气势凛冽逼人。

“这几位都是老爷子的部下。”吕大嫂在林绮的耳边,小声说道。

林绮自己也猜出来了,只是他们三个走路就走路,聊天就聊天,每走一步就捶她家阿鹤一拳是怎么回事?

徐鹤霄看见林绮,快步朝她走来,“抱歉,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一天。”

“怎么去了那么久?”林绮问。

“鹤霄和他们切磋了一个上午,称得打遍军中无敌手。大家不服气,想要找回场子,又拉他去玩射击。”吕华章抢先徐鹤霄一步回答,并赞叹道,“弟妹,鹤霄不但身手了得,射击的天赋更是无人能及,才一个下午,就能和军中的神枪手媲美。我爷爷说了,如果不是鹤霄年纪太大,他就把鹤霄收到麾下了。”

“其实二十多岁,也不算大。”其中一个军官道。

“没错,二十多岁,正当青年。这样的身手,不参军太浪费了。”武力上远胜他们的兵王,枪法更是不输他们神枪手,是个狙击手的好苗子。

徐鹤霄摇摇头,“我的四个孩子才一岁,正是需要照顾和陪伴的时候,我爱人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三人闻言,看向毛毯上的四个小孩,这四个孩子白白胖胖,眼睛又大又圆,炯炯有神。听到爸爸的话,当即扭头朝爸爸看过来,笑嘻嘻喊“爸爸”,并向他们爸爸展示他们手里的玩具。

四个那么可爱的小孩子,的确不好割舍。

三人算是理解徐鹤霄的心情,且不止四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那么漂亮的媳妇,又有稳定的工作,这样的条件下,的确更倾向于过稳定的生活。

“你不来,把四个孩子训练出来,以后为国家效力,那也是一样的。”

“没错,我看四个孩子骨骼惊奇,虎父无犬子,以后来我手下当兵。”

“别啊,来我这里,我手把手教他们。”

“.......”

一顿晚餐,宾主尽欢。晚餐结束后,是吕华章自己开车,把林绮一家送回去。

晚上,林绮正哄孩子们睡下,洗完澡的徐鹤霄光着膀子进门,他摸了摸林绮的头,“过来帮我擦药。”

林绮倏地睁开眼睛,“你受了伤?”

“别担心,一些外伤。”军中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的实力强,但实战经验却不如他们。一开始,他没少被对手击中,到后来,他越打越顺,越打越有感觉,赢得越来越轻松。

林绮和徐鹤霄两人去了书房,徐鹤霄只穿着一条短裤,一身青紫在灯光下尤为显眼。

的确都是皮外伤,可林绮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些人很厉害?”

“论作战能力,我不如他们。”他靠的是自己过硬的实力。

林绮抿了抿唇,“明年开始,我和你打。”

徐鹤霄挑眉,“求之不得。”

他怀疑绮绮觉得自己太菜,所以才一直没跟自己交手。

不得不说,徐鹤霄真相了。在林绮看来,和徐鹤霄打,是欺负人,的确没什么意思。只是徐鹤霄空有一身本事,战斗技巧和经验缺乏,是该练一练。

从这一天之后,吕华章不时会上门,有时候他自己来,有时候是带着吕思雨,有时候是叶烨和宁钰一起来。他们从林绮这里带走了不少东西,也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这一年里,林绮家的鹿已经由之前的五头变成了八头,兔子由之前的两对,变成了二十多只,鸡也有二十多只。这一年里,鸡和兔都吃了不少,倒是鹿一只都没杀过。

年底的时候,林绮杀了两头鹿。一头留给自己家吃,一头分了一半给吕家送去,剩下的一半一分为二,一半给储家,一半给曹家。

曹正这一年也没少给林绮家送东西,送酸菜,送火柴,听说林绮喜欢种东西,还给林绮找来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种子和果树苗。

如今,林绮一家不仅能吃到北方的水果,连大部分南方的水果也有,且不分四季,想吃就催生。

林绮为此还晒了不少果干,平常拿来煲汤,或者当零嘴。

七一年春天的时候,近两年不见的谭哥来了首都。

“这房子变化很大呀!”谭哥唏嘘,“如果不是看见你们两人,我还以为来错了地方呢。”

“是做了一些改变。你运货来首都?”徐鹤霄问。

谭哥点头,又摇摇头,“运货过来只是顺便,我是来找你们两个。”

“找我们?”徐鹤霄蹙了一下眉头,“私事还是公事?”

“公事。”谭哥苦笑,“上面的人在你们的种植区里待了两年,研究出了一些改良品种的瓜果蔬菜,不过和你们刚交给他们的,还是差了很多。”

林绮眼睛亮了亮,“所以,他们要把种植区还给我们?”

“不是。你们就别想着回钥县了,在首都不是挺好的么,有房子,还有了稳定的工作。再过两年,孩子们该上学了,在这边上学,多好呀。”谭哥是真的这么想,如果有机会,他还想把自己的妻子儿女弄到首都来呢。

“那你为了什么公事来的?”

“上面想要一批酒。”谭哥道。

林绮嘴角抽了抽,“敢情上面一直在监视我们呢?”

“没有监视,上面料定你们没那么本分。”他接到的任务是从林绮这里运一车酒回去。至于林绮是不是真的有酒,他都没有把握。倒是上面的领导,笃定极了。

林绮对此持不同意见,“我们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惹出来,怎么不本分了?”

“上面说的,不是我说的。话说回来,你们有酒吗?”其实不止上面想喝林绮的酒,他自己也想喝。

“有是有,你带钱了吗?”她在家看孩子,有事没事就酿酒,如今他们家地下几乎都被挖空了,存的都是酒。

谭哥闻言,把一袋子钱放桌上,“放心吧,不白拿。除了酒,其他东西你有的,上面都要了。”

林绮想了想,他们家的地窖太满了,的确需要清一清,去黑市还没有卖给谭哥安全,不过,“你的车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

谭哥摇摇头,“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十个人,一共来了五辆车,其他四个人的车比我的车还要大一些。”

当天夜里,林绮和徐鹤霄把地下的东西尽数搬到了地面,一点也没有留下。

五辆车,一辆装完就离开,等五辆车全都装满时,地面还剩了约摸半车的货物。

“接下来两天,我去黑市,把它们处理了?”徐鹤霄问。

林绮同意,“酒留下,其他的东西全都卖出去。”

酒只要保存妥当,可以留很多年,这也是她为什么喜欢酿酒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家里粮食多,不拿来酿酒,太占地方了。

关上门后,林绮和徐鹤霄就去房间里数钱。

这批货,他们没称重,也没清算数量,那一手提帆布袋的钱是多了还是少了,他们也不清楚。

林绮把钱全部倒出来,夫妻两人便开始数,数了足足二十分钟。

“两万零一千块钱。赚了,还是亏了?”徐鹤霄问。

“当然是亏了,我的东西,多少钱都不为过。”

“确实,独此一份的东西。明天我拿这些钱去存,你觉得该存几年的定息?”

“近期不缺钱用,存个五年吧。”

七二年的秋天,林绮和徐鹤霄把孩子们送去了军区的幼儿园。结果去的第一天,四兄妹就把同一个班的小朋友都揍了,其中两个孩子被打得骨折。

“一个班二十六个小朋友,人家四五岁,你家的才多少岁,刚满三岁吧,竟然打得人家整个班都没有还手之力!”吕华章啧啧称奇。

林绮苦笑,“忘记教他们怎么控制力道了。”

“爷爷正在出面给人家赔罪呢,幼儿园可能不合适他们,等过两年,送他们去特殊培训营吧。”吕华章提议,“不过主要还是看你们,你们如果舍不得,不送也没事。”

从那里出来的人,最差也是个团级,当然,前提是活得下来。

因为有吕老爷子出面,那些家长虽然气愤,但是没有过多苛责。有些母亲和奶奶气不过,想要撒泼的,被家里的男人摁住了。

“他们以多欺少,二十二个打不过人家四个比他们年纪小的,你们有脸去责问,我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打不过也就算了,还是他们自己还没有理在先。平日里我饿着他们了吗,至于让他们去抢人家的东西吃?而且我还听说了,人家已经给过他们,一人给了两颗荔枝,是他们吃完了,又去问人家要,人家不给,他们就去抢!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

“就算孩子有错,那也不能把人打骨折啊!”

“人家孩子才三岁,收不住力道,怪得了人家?我告诉你们,这四个孩子今后必定不凡,你们现在去找人家麻烦,小心以后人家发达了,弄死我们。”

“........”

孩子们的幼儿园之旅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就没去了,林绮开始教孩子们怎么控制力道。

当天晚上,徐鹤霄给翁讼和牧淮山送粮食和蔬菜过去,并向两位请教了孩子们的教育问题。

翁讼和牧淮山没有教过这么小的孩子,但是两人自从决定要收林绮和徐鹤霄的四个孩子为徒起,琢磨这个问题已经琢磨两年。

翁讼深思熟虑后,说道,“你明天找几张本子和笔过来,我和老牧给孩子编写几份教材。你们的孩子应该不止身体素质不一般,智商恐怕也非常高,一般的教材应该不合适他们。”

徐鹤霄听了翁讼的话,松了一口气,“几个孩子的智商的确不一般,他们的记忆力超群,几乎过目不忘。除此外,他们举一反三的能力也很强。明明才三岁,却和普通的五六岁孩子差不多。”

“那个吕华章提的那个特殊培训营,你们夫妻怎么想?”牧淮山问。

“我们估计要征询孩子们的意见。”徐鹤霄也不清楚。

“去了那里,孩子也算是上交给国家了,以后和你们只怕聚少离多。想见一面都难。”牧淮山见过几个孩子,是林绮特地带着孩子从他们面前路过。那么可爱的孩子,别说是父母,他们也舍不得。

徐鹤霄沉默了半晌,“孩子们有自己的人生,如果他们要去,我和绮绮不会阻拦。”

翁讼和牧淮山对视一眼,“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把教材的难度提一提,尽量多教他们一些东西。”

徐鹤霄慎重给他们鞠了一躬,“那就拜托二位了。”

“别这么客气,这几年,我们可没少受你们的照顾。如果没有你们不时送食物过来,我和老牧可不见得能活到现在。”

“没错。吃了你们的东西,再配合每天的劳作,我们的身体反倒越来越好。那些食物的作用,你们不说,我们可都能感受得到呢。”

一个月后,徐鹤霄从翁讼和牧淮山处拿到了六本“教材”,有语文、数学、物理、生物、地理和化学。

语文除了一些文章,还有成语,兵法故事等;数学主要是算术;物理只是一些浅显的物理知识,主要是生活中的物理现象;生物也写得简单,两位老师在书的第一页留了几本关于生物百科的书籍名称,让徐鹤霄去借,或者去购买;地理主要是全国地理,讲述了气候和天气变化。

别看这些书浅显,但囊括了方方面面,以有趣而又简易直白的方式向阅读的人传授着知识。

“如果能配上图画,会更简单易懂,对孩子们的吸引力更强一些。”翁讼道。

“这样也够了,若是我来教,我倒是可以给孩子们画出来。”徐鹤霄道。

翁讼来了兴趣,“你擅长画画?”

“还行。”徐鹤霄谦虚道。

“看来是不错了,有机会拿你的作品来给我看看。”

“下次带来。”

“除了画,再带一些纸和笔,这次的教材只够教三四个月的,后面我们还要继续编写。”

“您就不担心孩子们不愿意学啊?说不定他们不学,教材就用不上了呢。”

“用不上就用不上,我们写教材,也算是复习自己所学。不然时间越来越久,脑子里那些东西快要忘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