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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天鹞的流民兵们散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就算许多人在大喊有敌人,也有人没听到。

等他们终于听到喊声并且赶到集合时,望见的就是黑压压的军队。

“是官军来了吗?”

“怎么这么多官军?怎么没人过来告诉咱们!”

“那是延寿教的旗,看,是延寿教的旗,不是官军。”

“啊!那延寿教不是比官军还狠!”

只要不眼瞎,流寇们就看得出大家在装备方面的差距。

延寿教的步兵几乎人人披甲,头上有头盔,脚下是靴子。身上除了近战武器还背着弓箭,长枪兵、刀盾兵、剑士、弓箭手应有尽有。

这还怎么打?

他们看向了自己的头领,发现他也在发愣。直到延寿教的弓箭手向前迈步,开弓搭箭。

“我们降了,我们降了~”

来不及了,在箭矢飞出来之前许多流寇就开始躲了,有盾牌的拿起了盾牌,没有盾牌的躲到了别人的身后。

惨叫声响起后,大多数人都躲进了村子里,剩下的人被射中受伤动不了,被第二轮箭雨带走。

“杀!”

所有5个营的近战兵听到命令流水般冲入了村中,所有人被告知流寇一个不留。

周宇不是残忍,而是必须让这些士兵见见血,亲手杀过人才算一个真正合格的兵,否则永远都是一个新兵。

叫喊声和杀戮的惨叫声不停响起,负隅顽抗的流寇用各种方式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们虽然数量少且分散,但是拼起命来的时候绝不逊色。当发现投降没用之后,都会拼命到底。

想必他们在踏上流寇这条路的时候,大多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将会死亡的准备。

清理流寇只用了一刻钟,这些流寇造成了延寿教2个死亡和1个重伤,其余轻伤的并不多。

死亡是被箭矢射中喉咙,以及被长枪刺到面部,重伤的人被砍掉了胳膊。其余攻击大多被铠甲挡了下来,也就是些划伤。

341名流寇在最后的挣扎之后全部死亡,就算有求饶投降的也被杀了。那个被砍掉胳膊的士兵就是看到一个流寇投降求饶之后犹豫了,然后就被对方袭击导致重伤。

有三十几个村民被营救出来,除了10个男性其余的全是女性。

他们将会收拾一些财产之后和伤兵一起被送到环阳县边境的延寿教大营去,预计是会全部加入延寿教。

这些男性将是当初九阳营那样的复仇火种。

流寇尸体被一把火烧掉,他们的武器财产和唯二的两匹马都被延寿教收纳,然后集体往本县的县城进发。

绵庆县没有城墙,只是个不算大的土围子。此刻里面满是逃进去避难的人群,大多是有关系的地主老爷们的家人和下属。

翻天鹞是几乎不打这种攻坚战的,他们更多的是围到你粮草耗尽让你自己崩溃。

他们的流寇作风让他们不是很在乎粮草,粮草多了的话反而影响机动性。只要有村子抢,他们粮草就不缺,没必要用人命去换小土围子里那点儿粮。

但绵庆县的人不知道啊,他们以为只是流寇的大军还没到所以还没攻城呢。

这些人怀着这样的担忧想法,又没胆子往外面逃,因此看到东面远远的开过来一支大军时,绵庆县的县城里顿时大乱。

有人直接暴动开始抢东西,然后冲出门就逃。

也不知道他们是想着自己能逃得掉呢,还是觉得要是逃不掉干脆就直接加入流寇算了,也能活命。

也有怕死的地主老爷想着干脆搏一把,也跟着往外面逃。

绵庆县城里也就乱了一下,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想活命的。那些暴乱的人跑了、被杀了以后,剩下的人至少齐心协力派上男子登上只有三米多高的墙,准备迎接未知的命运。

周宇在行军中看到了这一幕,他派出了骑兵。这些暴乱的人和逃命的人都是不稳定因素,要是让他们被翻天鹞的人逮到,会暴露延寿教的军事部署。

可以的话,最好他们都处在战争迷雾里以为很安全,只有自己开了全图可见是最完美的。

延寿教的骑兵在那些人的眼中和流寇骑兵没有任何不同。有的人吓得停在了原地,有的人直接又往城里跑,还有的人只是埋头跑,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觉得只要不理外界的一切,就不会有事。

往城里跑的人跑到了城下,但没人给他们开门,任他们在城外哭嚎也不开门。

吓得停在原地的人在骑兵接近之后跪了下来拼命磕头,献上自己的财物请求免死。

而只知道埋头跑,一直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跑不动的人,在被骑兵下马踹倒之后,有人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开始颤抖求饶。

而有人竟然继续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听也不说话,逃避着接受任何命运。

最终他们还是都被赶到了城下,和那些逃到城外的人一样,等着敌人大军的逼近,和不知道会怎么发生的命运。

绵庆县的县城只是土围子,因此在这个土围子之外就有不少的建筑。像那些酒楼、客栈、居民区之类的,大多都盖在土围子外面,因为里面根本没地方盖。城里只有诸如县衙、巡检司、粮店、盐店这样的建筑、店铺。

翻天鹞一来,许多人都避难到这个土围子里,外面的建筑除了根本没地方可逃的穷人还住着,已经没什么人了。

延寿教的大军开到了城外,如果要攻城,直接拆屋找材料建一些不高的梯子搭上去就能攻城了。

反而建冲车、云车之类的还更麻烦,得拆屋子给它们留路出来。

看到几千人的大军,还有已经散开遮蔽附近的侦骑,城上的人们还没开打已经开始流汗了。

要不是害怕流寇鸡犬不留见人就杀,他们这些城市居民、村里农民实在没有用扁担锄头菜刀,在这守着3米多高城墙的胆子。

好在随着这支军队接近,总算有人眼尖认出来了:“好像不是流寇,这旗帜是冕州那边的延寿教!”

“对,对,是延寿教的寿字旗!”

“啊,是延寿教。延寿教我知道,他们可是顶顶好的,他们不是流寇。”

“可是延寿教怎么会来这儿?”

“应该是来帮咱们的吧,快看,有人过来了。”

几个骑兵举着延寿教的大大“寿”字旗,跑到了低矮的土围子城墙下面,对着绵庆县城上的人大声喊道:

“延寿教教主携八千大军来战翻天鹞流寇,城中速速派人来见我教主!”

听到此话,城头响起欢呼声,随着消息传到城内,震天的欢呼声更加大声地在城中响起。

绵庆城里许多人流下了劫后余生般感动的喜悦泪水。

来的不是流寇,是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