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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氧的大脑刺激着感官,就在肺部的最后一丝空气即将被挤压出来前,她才意识到,不管是她还是龙家的其他人,通通都赌错了!

恐怕只有在景苒面前,薄展琛才是那个褪去了面具,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薄展琛。

其他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具有极强的反社会人格的无情机器!

在薄展琛最初被送到国外的那几年,严重的心理障碍让他产生了极强的自毁倾向。

在他眼里,没有善恶,也没有对错,弄死一个人和弄死一只蚂蚁,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唯一能让他心里产生波动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景苒!

龙柒瞳孔震颤,她突然像是疯了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薄展琛,你没有痊愈,对不对?”

就算是为了更好地适应国内这个人情社会,薄展琛给自己套上了层层面具。

可本质上,他还是那个疯子!

薄展琛的眼神越发冷静,就连身体也调整到了极度放松的状态。

但他捏着龙柒脖子的手,却仍旧在暗暗用力。

仿佛只在下一秒,薄展琛就会扭断她的脖子。

“不想死就把你的嘴闭上!”陈钊咬牙切齿地警告完,狠狠地瞪了这个疯女人一眼。

他将还亮着的通话界面举到了薄展琛面前。

“薄展琛,景苒还在等我们过去呢,别为了不值当的人浪费时间。”

景苒这两个字迅速唤回了薄展琛的意识,他瞳孔闪动了两下,随意地松开了手,像扔垃圾一样,把龙柒随手甩到了地上。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龙柒捂着脖子,身体本能地往后挪了挪,“薄展琛,你要是不出手,我绝对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景苒,没人会愿意和一个疯子……啊!”

龙柒的话都还没说完,陈钊捂着她的嘴就把人嗯在了地上,下巴脱臼的强烈痛感,让她连一句利索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钊是真的担心薄展琛就这么在这儿把人弄死,他忐忑地看着自家老板,“薄总,龙柒也只是病急乱投医,没别的意思……”

薄展琛却只是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龙家只是个开始。”

陈钊知道,龙家这些年塑造的辉煌,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

薄展琛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当初在国外的事情。

那个鬼地方,在薄展琛有能力出来自立门户的第一时间就已经被他清理掉了。

那里是所有人的噩梦。

无论是他,还是慕森川,谁都不想再提及。

陈钊收敛好情绪,目光定定地看着薄展琛,“我明白的,薄总。”

两人匆匆上车,取消了原定的行程,直奔医院。

而这一会儿的景苒,已经被堵在了病房。

可怜的主治医师,也一起被人给挟持了。

景苒靠着轮椅,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盯着持刀的男人。

“大哥,咱们有什么话都可以好好说,大家可以坐下来把事情好好谈一谈,弄这么大的阵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男人浑身是血,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染透了。

他捏着刀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不想死!我要让你们医院的医生,把装进我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景苒现在所在的医院是薄展琛完全控股的,甚至和薄氏集团都没有半点业务往来。

其中的医疗团队都处于国内的顶尖水平,涉及的业务领域甚至远超景苒的想象。

景苒的主治医师沉默了几秒钟,扭头对着男人无奈道:“你的ct断层扫描已经出来了,你的脑袋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相信我们医生的诊断,你总得相信机器的检测结果吧?”

“你放屁!东西是你们放进去的,最终的检测结果是什么样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要开颅!给我做手术!”

景苒不懂这些东西,看着这病人歇斯底里的样子,她严重怀疑这人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可以给你做手术,但是这能做手术的人,现在在你手里,要不然你把人先放了,我们再谈?”

景苒心力交瘁。

她的主治医师只是一个例行巡房,可人都还没走出门呢,就被这病人闯进来了。

他从后腰里掏出刀的那一刻,景苒都看傻了。

这也太劲爆了!

她几天的经历可真是够精彩纷呈了。

景苒扶着腰,暗戳戳地给吴涛打着手势,想让他找机会把人给抢下来。

可男人足够警惕。

他连拖带拽地把主治医师拖到了窗户边上,手里的刀更是横在主治医师的脖子上,距离颈动脉不到一公分。

稍稍一用力,主治医师绝对得血溅当场。

景苒不敢冒险。

她视线很快落在了这人的小臂上。

这人胳膊内侧的位置,有一个一指长的条形码,下面还备注了一些数字。

景苒皱着眉,她总觉得这文身看上去有些眼熟。

而这会,一医院的保安和相关部门的人员已经都迅速到位。

住院部对面的楼上,景苒清晰地看到了几个黑影,但她迅速收回了视线,继续和那人周旋。

“你挟持这医生,我们没有办法给你做手术……”

“我不管!”男人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手上的那把手术刀已经擦破了主治医生的脖颈。

锋利的刀片擦过的地方血溢了出来。

下一秒,景苒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跟着,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前。

砰的一声,某种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人体倒地的动静随即传来。

景苒下意识地想扒开挡在脸上的手,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看,我们换个病房。”

男人身上的木质香调传来,低沉的嗓音让景苒眼角微红。

周围的血腥气冲刷着景苒紧绷的神经,在一片黑暗里,她本能地朝着薄展琛的身上靠了靠,拉着他的手格外用力。

“薄展琛,那个人……是死了吗?”

“嗯。”

男人只应了一声单字的音节,让景苒无法判断薄展琛的情绪,她只能任由他抱着,转移到了安全地点。

等能在她眼前的那只手挪开时,景苒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院长办公室,门口还能看见荷枪实弹的帽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