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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咯!赵石生擦着手上的水渍出来。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前,满满的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赵石生起身给老爷子倒了一杯茅台。老爷端起酒杯看了看:没想到老了,老了倒开始享上孙儿的福了。都能喝上茅台了,这酒很贵的吧?

爷,不贵!都是朋友送的。你喝喝看,要是喜欢待会儿我给您抱一箱!

爷!我敬您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就和老爷子碰了一下。

这酒确实不错!老爷子感慨道。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炸的香喷喷的蜂蛹,一口咬下去,“嘎吱!”酥脆爽口!口齿留香。

不错不错!比花生米还要还要下酒。贝贝吃的是满嘴流油,嘎吱嘎吱响!

大虎,你也吃啊!怎么不动筷子?赵石生抿了一口酒说道。

我就不吃了,都给爷和贝贝吃!大虎先前吃过了。大虎傻笑着回话,就着青菜吃着大米饭。

你这傻孩子,干嘛这么懂事儿啊。王桂兰说着就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放到他碗里。

大虎叔叔,你也吃啊,贝贝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的。贝贝说着话嘴里还嘎吱嘎吱作响。

大虎大口的吃着,嘴里说着谢谢。他娘告诉他,在别人家要懂礼貌,不能和贝贝抢东西吃。可是这炸蜂蛹闻着太香了,他真的很想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爷子似乎有些醉了,脸色酡红。看着吃的差不多了,王桂兰收拾了一下碗筷,泡了一壶茶。

贝贝和大虎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找蚂蚁玩儿了。也没去管他们。

石生啊,爷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和你说说,如果有什么不中听的,你就当爷年纪大了发发牢骚!

爷,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跟我说话怎么还客气起来了?您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训就怎么训!您的话我都听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自家老爷子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了。

老爷子抿了一口茶水,将嘴里的茶叶吐掉。斟酌了半天才说道:石生!你现在也算是有了盼头了,事业上也有了起色,这些爷都看在眼里。爷很是替你高兴。总算是苦尽甘来!

听说你收蚊子腿,十万块钱一斤?

赵石生听到这里顿时就被茶水噎了一下。他都快忘记这个事儿!

“咳咳咳……”赵石生好半天才顺过起来。

爷,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不!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老爷没等他开口就阻止道:我知道那个混账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些年都是你三婶儿操劳着这个家。可以说是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说实话,我觉得我这个家长很不称职。没管好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爷现在跑不动了,我非得打断老三的腿。

赵石生母子静静的听着,也没有回话。也不知道各自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爷子又顿了顿接着说道:桂兰啊,我说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偏心老三家媳妇儿?

王桂兰回过神来,连连摆手:爹,怎么会?这些年要不是你帮衬着,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哎!王桂兰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老爷子神情有些落寞!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多少年活头了。老二走的早,我又没能力照顾好他的妻儿,愧对老二!

如今石生有了出息,我打心眼里高兴啊。赵石生往茶杯里续上茶水,老爷子端起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石生啊!我说如果,如果你有能力了,能不能多帮衬一下你三叔家里,明年你堂弟就要考大学了。他学习那么好一定能考上的。家里能出个大学生不容易。

当年要不是爷没用,你就不会辍学了。

你三叔这个混账东西估计是指望不上了,不给添乱就算好的了。你三婶子就是个没文化的妇女,没那个能力供养一个大学生。

爷,你放心!将来堂弟要是真考上大学了,我供他上学。你放心!

石生,爷不是这么个意思。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要是真这样做了,那不是帮他们,是害他们!

赵石生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刚才听到老爷子这样说,他心里挺不舒服的。

我是这样想的,老三我是不抱希望了,估计很难改过来了,他从小就是这个德行。

但你三婶是个好人,你能能带带她,让她也能有份收入?

赵石生心里想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就在他沉默的时候,老爷子还以为他心里还有怨气。

话头一转:石生,你是不是还在怨恨你三叔?

爷,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怨恨三叔干嘛啊?

老爷子叹息一声:你别狡辩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别人都以为你当年还小不懂事儿,只有我知道你不是!

我永远记得当年你看他的那个眼神!当年你爹的事儿上面,你还在怨恨他。明明你爸和他是亲兄弟,不仅没帮忙,还落井下石,想侵吞你爸的抚恤金。是不是?

爷………我没

这话倒是把旁边的王桂兰吓了一跳,当年的事儿,他真以为赵石生年纪小不记事儿,没想到他一直都记在心里。她从来都把赵石生保护的很好。

王桂兰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都是心疼。

赵石生沉默了……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要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可他不能在老爷子面前表现出来。他的孙子怨恨他的儿子,他才是最伤心的那个。

老爷伸手拍拍赵石生的肩膀,你让你三叔去收集蚊子腿的事儿,我没什么意见,就该这样整整他。让他知道钱有多难挣!

村里人笑话就笑话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谁有这个胆量来笑话我!我打断他的腿。

爷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能种出这么好的蔬菜水果,爷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只要你们好就行了。

石生!爷没几年了,求你件事儿,放下心里的怨恨,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爷希望当年那个怨恨的眼神再也不要出现在你身上!

赵石生双眼微红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他没想到当年所有人都以为那件事对他没有伤害,就只有老爷子一直记挂着他这个孙儿。生怕心里的怨恨伤害他自己。

爷!你放心,只要堂弟能考上大学,学费我来出,三婶我也会安排好。

至于三叔?赵石生停顿了一下说到:等我以后事业安稳了,我会给他一份生计的,饿不死!

二十几年的怨气不可能一下子就消散的。也幸好王桂兰保护的很好,没有让他长歪,从而走向另一个极端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