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你冲破了力量的迷障，才能有机会窥见真实的自我。——《修士团守则》
“我，我相信你。”
一路走来，看着眼前狼人+死鬼的奇妙组合，年轻人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所托非人，但眼下又回到了这个遗迹当中，恐惧的感觉压到了一切。
吞了吞口水，年轻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们千万别害怕。”
“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我们肯定不会怕。”
斯科月扛着自己的比年轻人手臂都粗壮的大剑，神色威严的点头。久经风霜的面盘透露着沧桑，坚毅的眼神中似乎还包含着几份长者的慈爱，让人下意识的想要去信任和依靠。
斯科月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面，把自己隐藏在阴影当中的艾拉抬手扶额。
“对的，除非忍不住。”
达内尔口中开着玩笑，但神色同样的开始严肃了起来，带着扎依曼德走到年轻人背后，让遗迹的石柱遮挡住两人的身影。
“你刚才说，这个年轻人的衣服很不对劲？”看着身形飘忽的幽魂，达内尔皱了皱眉，一路上，他借助狼人敏锐的观察力，仔细看了年轻人的全身上下，连衣服表面的花纹都研究了一遍，还是没看出什么异样。
扎依曼德点了点头，“他的衣服是我在帝国进修的时候流行的风格，除非，两个纪元以来，帝国的中心，那里的审美还是一成不变的。”
“老乡见老乡，我倒是一点都不奇怪。”达内尔对着注视着自己这边的艾拉比了个手势。在魔神的领域里面要真存在这样一个正常人，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不过现在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无疑是面前的处处透露出诡异的石制遗迹。古老繁复的咒文在被风化的石柱上隐约可见，火把的橘黄色火焰在空气中舞动，每一次热浪的翻涌都能在石壁上，勾勒出一片片扭曲的阴影。遗迹的能见度很差，无论是天上血红的圆月还是火把的光亮，似乎都被遗迹挡在了外面，不得进入。
“朱诺的印记”借助狼人化的视觉，达内尔勉强看到了遗迹阴影下的几个猫头鹰标记，除了细微处的区别，整体上几乎和荒瀑古坟机关墙上的一模一样。
几个纪元以来，泰姆瑞尔大陆的信仰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在纪元的初始，从最初之土阿特莫拉带来的原始图腾崇拜，一度是神与人之间沟通的桥梁，而猫头鹰正是诺德人的知识与智慧之神，朱诺的标记。尽管第四纪的诺德神话中，已经几乎见不到这位神只，但祂在天际的历史上仍然有着浓墨重彩、不可忽视的一笔，至今天际地下的遗迹中众多猫头鹰的标记就是证明。
“没错，这些铭文和结构，是典型的第一纪元时期的建筑风格。那时候的建筑都收到诸神的影响很大，像这里的猫头鹰和一些代表知识的装饰，纹路和构造都很细腻，不符合第二纪元以后的诺德人建筑风格。而且这里的石料，都是天际最常见的石材，这个遗迹肯定是来自第一纪的天际省。”
扎依曼德一反常态的话多了起来，眼眶里镶嵌的魂火都在微微抖动，展现出主人的兴奋之情。
虽然从法师公会提桶跑路了，但没人说它不能继续信仰法师之神，在这里看到一个失落已久的尤里安诺斯的遗迹，没有法师能按捺住自己的求知欲望。
你是想说随着外置大脑朱诺的出走，第二纪元以后诺德人的审美都变成蛮子了是吧。
自己身后就是两个血脉纯正的诺德人，考虑到了诺德同袍的民族情感，达内尔嘴角抽了抽没说出口。
“第一纪元？小时候我妈给我讲的睡前故事都没有这么老掉牙。”
在年轻人的注视下活动着自己壮硕的肌肉，斯科月像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遗迹内蔓延出来的冷气，想用自己的视力看透里面。
天际的遗迹不知道有多少，但作为一个英勇无畏，勇往直前的战士，他信赖的基本只有手里的武器，很少和这两个法师一样还要关注遗迹的故事。反正都废弃了，拿上有用的东西走就行了。
“那说明你小时候应该拜读一下旷世神作，《天际冒险指南》。”为了照顾斯科月的形象，达内尔摇摇头把对方小时候缠着妈妈读睡前故事的样子从脑海里面丢出去，手搭凉棚看向里面，眼里余光注视着扎依曼德的动作。这只巫妖这几天反应总是慢了半拍，和卷轴里面的东西有关？
“很奇怪，我几乎感应不到遗迹里面的魔法之风，一个侍奉尤里安诺斯的遗迹，不可能这么，这么平凡。”
枯瘦的身体飘到遗迹前面，一挥手从地下召出几个泛着荧荧磷光的白骨手臂，抓挠着扒拉下去了石柱上的藤蔓，扎依曼德下巴无声的开合了几下。
“魔法之神既然能掌控魔法，会稳定魔法也不奇怪吧。”
达内尔在前世的游戏里面见多了各种奇怪的设定，对于这件事情倒是不太奇怪，他更好奇，朱诺一位得到帝国官方盖章的圣灵，祂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海尔辛的领域里面，在很多地方，狩猎之神的信仰都被划归到了邪神的行列之中。
“游……游览了很多遗迹，但在天际最多只有朱诺的符号，很少有关于这位神的详细描述，作为诺德人英灵殿的一员，祂被排斥出诺德神系的事情，怎么看都很奇怪。”
很显然，达内尔的疑惑不仅是他自己的问题，只要钻研过尤里安诺斯的圣典，对诺德历史有些了解的人，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扎依曼德同样好奇的点点头。
“关于那段历史，诺德人的神话记述当中只有只言片语的描写，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因为什么，诺德人的神就出走了自己的神系，变为了全大陆的魔法之神。”
操控着几根白骨手臂清理着遗迹，但当手臂进入遗迹范围后，突然失去了联系，化作一地碎骨，扎依曼德的魂火跳动了几下，更加兴奋。
“后世很多人猜测，出走这件事无论是对于魔法之神还是对于诺德神系来说，都是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官方的记录被刻意抹除，法师公会调查了很久同样没有进展。这里，可能就有这关键的真相。”
你说的很多人，是不是你自己。
达内尔同样注意到了白骨手臂的异样，突然转头看向年轻人。
“我们领你到这里了，后面不知道有什么风险，再进去可是另外的价，之前报酬是不是先兑现一下？”
别怪他连一个死了大概几百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灵魂较真，实在是自己的领地简直就是个吞金兽。米尔墨尼尔的宝藏足够一个人在雪漫的母马横幅潇洒上几年，投进了领地运转之后，眼瞅着马上都要见底了。
“哦，哦，当然，只要，你们救救我和我的朋友。”
双手在身体各处摸索，年轻人见达内尔还在自己胸前的首饰上看个不停，慌忙做出保证。
灵魂真能带着金币出来？什么魔法原理，尤里安诺斯你不管一下吗？
见斯科月和艾拉都用眼神表示了不感兴趣，达内尔接过年轻人递过来的一袋金币，随手数了数大概几十枚，向上一抛让系统收进了空间里，脸上换上一副热切的表情。
“好说好说，大家现在都是朋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多生分呐。那个，老扎啊，你对朱诺了解的更多一点，你开头。”
听见达内尔的话，扎依曼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头也不回的飘进了一片漆黑的遗迹大门。
持着火把跟在后面，达内尔在进入遗迹之后就开始左右的打量，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外界的光源似乎无法照进遗迹的内部，但带进来的火把依然安然无恙，微暖的火光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照亮了众人身边的空间，遗迹墙壁上的层层壁画已经脱落了最初的色彩，变得和这座遗迹一样残破不堪，却仍可窥见其创作者精湛的技艺，让人忍不住去想象在工匠的笔触刚刚落下时，这里会是一副怎样的盛景。
“这才有点传说故事的意思，在天际地下墓地下的久了，突然遇到个不是坟墓的地下城还不太习惯。”
一行人的到来在不知多久之后，为遗迹重新带来了生机，就连远古的壁画都仿佛被昏黄的火光赋予了全新的生命。
等等，就是全新的生命。
壁画的纹路一条条亮起，不知来源的能量在其中流淌，最终汇聚到了第一幅画之中，身着祭祀服装的老者从死板变得生动，对画面最中间的三角圣徽恭敬行礼，随后一步跨越了虚实的距离，化作光幕投影，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含情感的眼神扫视过四人，在达内尔和扎依曼德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方才开口：
“受选者已至。”
而此刻，通过老者身上的光芒，达内尔才看到，在室内的最深处，伫立着一座尤里安诺斯的雕像，神只身披修长的长袍，长长的胡须一直延伸到胸前，慈祥的面庞上暗含威严，一只手举在胸前，托着三角形的圣徽。
“修士团？”
魔法之神+祭祀的组合，让达内尔下意识想起了泰伯·赛普汀为尤里安诺斯设立的，专为守护上古卷轴的修士组织。不过随后反应过来，这看似遥远的事情其实才是第三纪的历史，而眼前这座遗迹的存在时间，恐怕比修士团的诞生还要早上几个千年。
不对，朱诺是标识是猫头鹰，三角形是尤里安诺斯的圣徽，外面是猫头鹰里面却是三角？
这难道是朱诺出走后第一时间修建的神殿吗？
面对游戏中都没有涉及到的知识，达内尔也有些激动，走近了几步，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在这里，他能更清晰的看见第一幅壁画的内容。“受选者是什么意思？这里一共接纳过几批受选者？”
“受选者已至，仪式开启。”
形似祭祀的老者面对达内尔的疑问却没有做出回答，转过身面向神像，呢喃片刻，神像手上三角形的圣徽开始闪耀，随后脱离了神只的手中，漂浮在半空，一阵轻微的颤动之后平静下来。但和之前的石雕不同，此刻的圣徽上充斥着难以忽视的力量，源自魔法之神的神力。
等到圣徽平静，老者缓步来到达内尔和扎依曼德面前，看都没看后面的斯科月和艾拉，简单行礼后一只手指向身后。
“这确定是朱诺的神力，不知道海尔辛知道了想不想打人。”
虽然雪漫没有尤里安诺斯的祭坛，或者说整片天际都很难有几座尤里安诺斯的祭坛，但作为一个法师，达内尔多少见过几次这位神只的神像，对于祂的气息并不陌生，确定了这一点，他的戒备就少了很多，更多的是兴趣。
尤里安诺斯的魔法与智慧之神的名头太过响亮，让很多人都忽视了祂的神职当中还包括有正义的美德。而实际上，在过往的几个千年，尤里安诺斯的所作所为都彰显了祂作为圣灵的美德、正值与大度。面对凡世的危机时，祂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为众多英雄提供了助力，包括曾经名声响彻帝国的“九圣灵骑士团”。
“可能这就是神格信誉吧，要是感觉到了莫拉的气息，我怕是跑路抱海尔辛的大腿都来不及。”
不过海尔辛你这里怎么什么都有，作为狩猎之神也太不务正业了亿点。
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达内尔对艾拉和斯科月点点头，在老者的注视下率先走到了圣徽前面，将手搭了上去。
随着圣徽开始发散光芒，墙壁上的魔法回路快速闪动，在地上映照出了一个达内尔很熟悉的法阵，包围住了达内尔、扎依曼德和满目惊慌的年轻人。
传送法阵，你们这些神都喜欢传来传去的吗？还好我不是杰洛特和洛珊，没有传送阵眩晕症。
还没来得及想更多，传送时纷繁的光芒就充斥了达内尔的视线，零点几秒的传送完成后，再看周围已是一片黑暗。
穿越之前在游戏里面经常读图看过场动画，穿越了还要黑屏加载。
揉了揉眼睛，自我排解几句，达内尔第一时间蹲伏下身子，他对尤里安诺斯的名声很放心，但没忘记这里是海尔辛的领域，光亮术的魔法回路在手中快速构建。
神说，要有光。
默念着自己定下的咒语，以往在身边无处不在，如同包裹着游鱼的大海一般的魔法能量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
怎么回事，你所呼叫的神明不在服务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