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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我们为何投降?!别忘了,你早就不是征北的将军,我现在也不归属于你管辖!”

虽然心中已是哀默一片,但是胡人天生的凶悍性子,依旧使尔朱焕努力昂起头,去争求那一丝生的希望。

但是,让尔朱焕没想到的是:他对面的罗士信闻言,根本不与他争辩,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下一秒,一点寒芒便猛然在眼前绽放!

“你!!!”

面对着毫无征兆就当面刺来的铁枪,尔朱焕登时亡魂大冒!

万幸,他也是历经战阵,经验丰富的战场汉子!匆忙之间猛的往后一仰头,便堪堪躲开这凶险的一枪!

崭亮的铁枪几乎擦着尔朱焕的鼻子,就刺到了后面,那带起的劲风,甚至都斩断了尔朱焕的几丝头发!

发丝在空中飞舞,尔朱焕的眼眸已经缩成了针尖般大小!

但是不等他再动作,罗士信持枪的右手已经是猛的往下一甩!

坚韧的枪身重重的砸在尔朱焕的脑袋上!

后面的大胡子只听到“嘭…”的一声闷响!

那声音,就跟熟透的冬瓜被人抽了一扁担一样,沉闷中又带着几分清脆!

“尔朱焕!”低吼一声,等大胡子再看过去的时候,几人中,身手最好的尔朱焕却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实验证明,在一个人惊惧到了极点的时候,他心里的惧怕,往往就会转化成一种莫名的勇气!

所以,那大胡子在看到尔朱焕被干脆利落的收拾掉后,立刻就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声!

再然后,他就跟一头被猎人赶入绝境的豹子一样,举着长刀,疯狂的冲向了罗士信!

面对着挥舞着长刀,招式大开大合,只攻不守的大胡子,罗士信也不禁眉头紧皱,在几个灵巧的闪身,便躲开他宛若疯狗一般的攻击。

这,并不是罗士信打不过大胡子。

毕竟惊惧带来的勇气,虽然会增加战意,却并不会填补两人间巨大的战力悬殊!

罗士信现在所担心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他掌握不了恰当的分寸!

万一误杀了大胡子,那样反而不美!

大冬天的出来一趟,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好不容易熬到瞎家雀自己送上门,罗士信才不愿意一个失手,一切再重新来过!

所以,别看他刚刚刺向尔朱焕的一枪凶险万分。

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料定了尔朱焕能躲开!更自信自己拿捏的住分寸。

只是如今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大胡子,罗士信就没有那般轻松了。

他再厉害,也猜不准一个发疯的人的下一步动作。

“杀啊!!!”

就在大胡子发疯的时候,跟着尔朱焕来的几人也不愣了!

他们眼看大胡子“大发神威”,杀得那个敌人连连后退,心中也是上来了勇气,纷纷举起刀来,红着眼冲杀过去。

尔朱焕知道罗士信的厉害,他们却不认识这个年轻的将军!

所谓无知者无畏,几个人只看到了自己人数占优,根本不清楚眼前的两位,那都是可以百骑破万敌的狠人角色!

“哈哈哈,小崽子,敢在俺老程面前耍大刀?!”

看着有几人向着自己冲来,程咬金咧开大嘴狂笑几声,不退反进,提刀向着那几人就迎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客栈刀光剑影!

在凌厉的刀光中,那些桌椅板凳的碎片,葫芦酒坛中的美酒,以及还没完全收拾的碗碟,俱都被砸的漫天飞舞!

可怜的客栈掌柜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碎裂声,那痛心的模样简直无法言说!

“呸!大晚上,那个龟孙这么吵?!让不让爹睡觉了!”

二楼房间,一个大汉被打斗声吵醒,怒气冲冲的推开房门出来!

结果,还不等他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一柄短刀便“嗖”的一声从下面飞了上来,直插在他脑袋旁边的门框上!

那长长的刀刃,完全没入木头当中,只剩下刀柄漏在外面!

“额滴娘来!”

看着那距离自己脑袋不过三寸的刀柄,汉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屁滚尿流的爬进了房间里!房门更是啪的一声关的死死的!

被打斗声惊醒的,绝对不止汉子一个!

不过敢在刀光剑影下出房门的,却只有他一个。

其他的人,全部都躲在房里,将那门上是所有的门闩都放了下来。

有胆小的,更是使出吃奶的劲,将房间中的桌子,床架推到门后堵住,同时祈祷着这些狠人千万不要找自己麻烦。

一楼,店掌柜的房间。

那个晚归的青年贵公子此时正透过窗户缝,往外看的津津有味。

在他旁边,那个马夫却如临大敌,一双耳朵不停的抖动着,长满老茧的大手,更是死死的抓住了那把出鞘的长刀!

看这架势,如果这时敢有人突然闯进房里,轻则血肉横飞,重则身首分离……

“老丁,你说这些人都是什么身份?”

贵公子一边看的过瘾,一边还不忘问向马夫。

看那轻松写意的模样,仿佛面前被砸的,不是他家的店,而是与他毫无关系的店家一样!

那马夫此时正全身备注的预防未知的危险,听见少爷问自己这个问题,也只是稍一迟疑,便答道:“不知!”

“啧啧,依本少爷看,他们既不是什么捕快,也不是什么贼人!”贵公子仿佛早就料到了马夫的回答,他转了转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那几个后来人用的是军中制式长刀,这说明他们是军中的人!

但军中的人,怎么会对一些行商感兴趣?还要弄的喊打喊杀的地步!他们不怕地方官府的弹劾?

还有,平日住在咱家里的那些行商,一个个恨不得一个铜钱钱掰成两半花!

但今晚的这几个人,怎么就舍得住十贯钱一晚的院子?

几人中,有会医术的,有会武功的!看着武功还这般高超,两个人打这么多,还能占上风!这些人,究竟是什么大佛,到咱们家这里,要干什么?”

贵公子满心疑问,旁边的马夫眯着眼睛,突然低声道:“少爷,我刚刚,好像听见倒地上的那人曾喊‘将军’两字。”